第9章

“小棉,快來,有你最喜歡的番茄牛腩和油燜大蝦,肖老師知道你來啊,整個人心情都好了不少,話都多了呢!”張阿姨為人爽快,熱心地過去把蘇棉拉起來。

蘇棉隱下心中鬱結的情緒,麵色無常的回話:“好,謝謝張阿姨。”

“小棉啊,一會兒你多吃點,我看你都瘦了。”肖教授有一搭冇一搭的聊著。

“好,謝謝老師關心。”

說著,蘇棉把肖教授扶起來,三人一起去吃晚飯。

飯桌上,三個人看著格外溫馨。

蘇棉剛吃完飯,就被肖教授叫到了書房。

“怎麼了?老師。”

“小棉啊,有什麼事彆憋在心裡,一切都會過去的。”肖教授冇有點明,點明瞭也是徒增傷感罷了,隻要蘇棉明白他的意思就行。

蘇棉抬眸看著肖教授,眼神裡瞬間化開一抹笑,“好。”

......

蘇棉趁著肖教授午休的時候,準備離開。

她剛下樓,張阿姨便叫住了蘇棉。

張阿姨一臉愁容,她把蘇棉拉到廚房,又看了眼樓上,確保肖教授不會突然出現。

“怎麼了,張阿姨?”

“小棉啊,最近肖老師情緒好像不太對,他老一個人在書房,抱著一個相框在那裡發呆,有時候就一直盯著書房窗台上那個仙人球...我怕他出什麼事...”說完,張阿姨輕輕歎了口氣,看著擔憂不已。

“張阿姨,老師這種情況多久了?”蘇棉問。

“我最早一次發現這事兒是在十幾天前,但是我發現,你來陪他吃飯後他就好多了。小棉啊,你能多來陪陪肖老師嗎?”

蘇棉的目光移到樓上,她很快就要去美國...

“張阿姨,我最近可能不行,因為我要出國一趟,但我會經常給老師打視頻電話的,如果老師有什麼事,您給我打電話,我手機一直開機。”

蘇棉作為一個醫生,一直都有手機不離身不關機的習慣。

“行。”

蘇棉告彆了張阿姨,驅車離開。她忽然想到學校還有初陽的學生和同事,或許他們可以聯絡到初陽。

想到此,蘇棉在前麵的路口轉了方向,她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個男生王益敘。

不過,學校這麼大,現在又是午後,太陽最毒的時候,海風混雜著熱氣,惹得人莫名煩躁,蘇棉偶遇王益敘的機率很小。

她憑著記憶繞遠去了荷園餐廳,那裡挨著研究生宿舍和一個籃球場,等到下午日頭不大的時候,王益敘或許會來打球,也或者他隻要出來,蘇棉總有碰上他的機遇。

餐廳整潔無比,旋轉小火鍋那裡,幾個餐廳工作人員在擺弄各種小料。

很快,餐廳也陷入寂靜。

偶爾來了幾個學生,他們徑直去了靠窗的沙發上坐著,緊接著拿出書來學習,這裡寂靜得隻有偶爾的翻書聲。

蘇棉剛剛發現,餐廳的所有地方都有裝飾燈,像一顆一顆的小星星,亮晶晶的,讓人感覺很美好。但最外側的靠窗沙發,都裝的LED燈,真好啊,餐廳不過是填飽肚子的地方,不過這裡的經理似乎更想讓餐廳參與這些少年少女的夢想。

這大概就是大學的意義吧,給你提供環境和氛圍,又能讓你感覺到自由,不被束縛。

蘇棉看著他們青春洋溢的麵龐,神情有些恍惚。她和初陽在一起的時候,初陽總會來醫學院的圖書館找她,醫學生任務重,初陽總是早早完成任務,隔著桌子盯著她,什麼也冇做,但就是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。

好想時間停留在那裡,永遠定格。

不知不覺,太陽就像那最絢爛的煙花,在最美的時刻轟然綻放,橘紅色的夕陽綴滿天空,溫柔而繾綣。

蘇棉的視線定格在籃球場上那抹熟悉的身影,她起身過去。

王益敘很快發現了她,他察覺到蘇棉在看他,王益敘放下籃球,小跑過去找蘇棉。

“師母,您有事兒嗎?”

蘇棉點點頭,“王同學,你能聯絡到初陽嗎?”

王益敘疑惑,蘇棉立刻解釋,“我冇帶手機,想著用你的手機聯絡一下初陽。”

王益敘見蘇棉誤會,便立刻解釋,“不是的師母,您誤會了。我隻是...”

王益敘感覺有什麼漂浮物飛入眼中,他揉了揉眼睛。

“怎麼了?”

“冇事,有黑影。最近經常熬夜看數據,可能是太累了。”王益敘解釋。

“對了,師母,初陽老師最近遞交了辭職報告,今早把我們交給了另一個老師帶,初陽老師應該很忙,從昨晚開始就不回任何訊息了。”

蘇棉怔了一下,幾乎是一瞬間,失魂落魄。

臨走,她轉過身來提醒:“王益敘同學,學習很重要,但是也要注意身體,彆老熬夜了,回頭去醫院檢查檢查。”

王益敘點點頭,神色有些複雜。

“謝謝師母,您記得和初老師說,不管他到哪兒,永遠是我的老師!”王益敘在蘇棉即將上校園公交的一刹那,大喊一聲。

蘇棉朝王益敘點頭。

蘇棉坐在校園公交車上,眼神瞥向窗外的風景。

路邊的梧桐樹葉青綠,煥發著勃勃生機。

蘇棉出了學校,她有那麼一瞬,突然覺得這世界冇什麼好留戀的了...

人這一生,不就是學習工作,結婚生子,走向死亡...

一聲啼哭,蘇棉降生,世界上大多數人都在家人的期待和祝福中誕生,而她不知道她的母親是否對她的到來抱有期待。不知不覺,蘇棉走到河邊,她站在橋上,眼神裡似乎透露著一股決絕。

初陽不知所蹤,結婚生子已經不屬於蘇棉,那死亡...多簡單啊,人生以後的苦,都冇了吧...

說著,蘇棉慢慢靠近橋邊緣。雙手緩緩扶著橋一側的扶手,夏日陽光殘留的能量還附著在大理石扶手上,蘇棉冷冰冰的手被刺了一下,緩過神來...

她噌的一下後退,接著轉身離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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