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定國公自己隻帶折扇，站之時卻總識撫過腰間，此乃常使刀劍武才習慣。此為其。”

“而當定國公談及段遭遇，更顯凡之處。為壓此事也費力氣，尋常根本無處得，就段公子本為牽連親友亦敢張揚。此為其。”

柳絮瞥，歎，開打圓場：“幸得國公交相處，曾隐瞞段舊事與将往信州程，民婦方才使打聽帝都消息，從窺見些許貴氣。”

寥寥數語，令容暄頭平添欣賞之。

“紀先愧以察善斷、精研律法而得名，當真細如發。”容暄掃過周，笑着誇贊。

嶽銀朱聞言幾步，輕聲提：“柳夫，還請您開尊，勸得紀先展顔。”

“且。”紀實甫言相阻，“倒問問，定國公已然将往信州赴任，莫以為麾幕僚？”

容暄眯挑眉：“紀先之才難隻當為幕僚而堪封侯拜相麼？”

紀實甫眉頭愈加疊刻痕。

緩吐着字句：“太傅得陛信尤甚，定國公或許也得陛愛護，但扭轉聖并非易事。更何況，您助程又須付何等代價呢？”

素裡盛着些許玩狹長鳳，倏然迸未曾掩飾鋒利以灼扉。

“君之視臣如，則臣視君如腹。”

“君之視臣如犬馬，則臣視君如國。”

“君之視臣如芥，則臣視君如寇雠。”

“容氏功于國，卻遭族滅；皇後母儀，卻毀聲名；兄長鎮守關，卻折陰謀。而容暄，功勳卓著世鹹，卻先被冤謀反後被驅離京。時至今，邊關糧饷仍未補齊，将士們全依托定國公府積累強撐。”

“敢請教紀先，這君負臣，還臣負君？”

啞無言。燃起渴望。流忿。略帶擔憂。

“荒謬！紀實甫受國恩……”

嶽銀朱難得打斷講話，毫客氣：“紀受先帝恩而非當今。親遠賢臣，自取滅之相。若紀實甫當真系百姓，必會似些蠡蟲隻會滿冠冕堂皇之言。”

紀實甫噎，正欲抒滿，側首向邊，便又偃旗息鼓。

“甘願為清修至？甘願次次無力救無辜百姓？”柳絮擡，字字句句往窩子裡戳，“還樂着燕蠻卷來？遺民父老難以茍活？”

與嶽銀朱對視，随後抛劑猛藥：“君已非君，臣難為臣。君自負國，當如何？”

紀實甫垂首語。

柳絮随撣撣袖角塵。

已輕。歲流逝臉留難以抹印痕。

雖說向來強體健卻，也偶爾會覺得力從。連們兒女都到娶妻子紀，仿佛這輩子就落帷幕。

世事無常，誰刻就會被埋入黃？若留遺憾，誰又能為之彌補？

柳絮輕飄飄，無根尋，才幹勝過幼弟卻因着輿論亦得繼承業。

滿堂寂靜之時，忽然笑聲來：

“柳絮時學史，爹娘隻許學管本事。就算如此，也曉朝廷對丢棄恥辱，忠臣良将受陰謀迫害堪。”